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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扉】幻梦一秒

斑⇌柱前提下斑扉,病得很重,不接受殴打



假如将死之人被放入了一个将时间无限延长的幻术,让他的大脑停止运作前的最后一秒漫长得如同永恒,这可以算是一种生命的延续吗?下一秒他的一切就都停止了,但在这一秒里他将永生。


这是宇智波斑在千手柱间死时就想过的事。在斑“死”后,他像个真正的亡灵一样窥探木叶和柱间。他花了很多时间观看柱间缓慢的死亡,像观看一盆植物缓慢地枯萎:他眼睛下出现消不去的青黑;他肩膀的轮廓日渐瘦削,将衣服撑出嶙峋的线条;他的反应变得越发迟缓,需要越来越多的阳光来保持温度;终于他无法离开床榻了。


但斑并没有真正看见柱间死去。前一天的夜里月光洒在柱间的身上,死物的光给他裹上了一层虚假的生气,斑默然看着他的睡脸直到天色泛白。这便是斑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柱间了。第二天夜晚,他再来到木叶时,柱间的房间里只剩下虚浮的月光。


他想,柱间这样的人也是合该死在阳光里的。但他也想,假如柱间死时他在场,会否有一瞬间想要留住他?他大约会退一步,大约会注视着柱间已经混沌的双眼,给他一个幻境。柱间总是值得那些真正好的日子,南贺川边或是木叶新建成时,所有事都还有许多变好的可能,一切都值得他们去努力。柱间应当在阳光和美梦中终结,长得如同永恒的美梦。


但现在,在“死去的”斑面前,即将死去的是千手扉间。
他半躺着,血从脖子上骇人的伤口涌出,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呢喃和咕噜声。写轮眼可以看见他断了四根肋骨,内脏破损变形,心脏的跳动微不可查。千手的身体让他不会立刻死去,但也不会有多久了。


他玻璃珠一样的红色眼睛已经透不出多少光芒。如果他还看得见,他应该能看见斑就在他面前。但更可能的是他只能感觉到眼前模糊的光影轮廓。


斑从来都厌恶扉间这双眼睛。写轮眼也是红色的,但不是他这种冷漠的红色,也不似他的眼睛一样过于透亮。他的眼睛甚至和柱间都没有一点相似。


千手扉间整个和柱间不一样。斑错过了柱间的死亡,这让他总是错觉柱间没有真正死去。他仍会去看着柱间的空房间,月光在空房间的地板上流淌,再也没有那种虚假的生气。


但斑说不上这种错觉在什么时候变了味,大概是哪一天偶然看见扉间穿着火影袍的背影,偶然地产生了他们的背影有几分相似的想法。当他注意到时,他已经在用打量柱间的眼光打量扉间了。


但他们不一样,这一条从未变过。这对兄弟只有在穿着火影的袍子时会让斑感觉他们确实是血亲的兄弟。
斑也没有想过,他能够看到扉间死去。扉间的死亡并不会成为他没能看见的柱间之死的替代品,但他还是在用同样的眼光打量着正在死去的扉间。


他看着那对红色的眼睛,想,这次他真的有机会给将死的千手一个幻境了。他没有什么好的记忆可以给扉间,与扉间有关的记忆只泉奈的死,只有无尽的相互厌恶和痛恨。


可也没有人规定过必须让将死之人在美好中死去。斑可以让扉间生命的最后一秒变成永恒的酷刑,或是永远重复亲人的惨死、他自己的失败甚至木叶的毁灭,又或者让他徘徊在没有尽头的迷雾中,孤独地体味无尽的绝望。这一秒里他将是永生的,永生在苦痛中。
再或者,不做别的,只是将他濒死的这一秒无限延长,让他体会长得没有尽头的濒死。斑自己都无法想象这会是怎样的感受。斑也死过,他给自己留了后手,但那一刻他确实是死了。斑自己的死迅速而爽利,刀准确地穿透心脏,疼痛还未来得及在他疲惫不堪的身体里传递,他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而柱间的死应该是平和的,短暂的,虽然他衰弱的过程绵延了很久。他死时还是完整无缺的,只是从身体内部开始崩毁了。


斑蹲下去,更仔细地察看扉间伤痕累累的身体。他一定很痛,他还断了两根手指。忍者都很熟悉疼痛,其中不少也很熟悉濒死的感觉,但应该从没有人体会过无穷无尽的疼痛的濒死吧。


他忽然有些心动了,似乎真的打算在扉间的最后一秒这么做。他不轻不重地按上扉间折断的手指,感觉到扉间的手在他掌下反射性地抽搐了几下。


斑总是先想到他是一个千手,才想到他是扉间。他也有一副和柱间相似的充满无尽生命力的肉体,不同于永远散发着勃勃生气的柱间,扉间的生命力被严密地隐藏在他苍白皮肤和肌肉下。但斑总是会先想到他是一个千手。他淌着血,好像那千手的生命力正随着血蒸腾而出,终于表露在人眼前了。


斑见过柱间受伤的样子,伤口总是迅速地愈合,不会在肉体上留下痕迹;他本人好像也是这样,不论对他做什么,他都能迅速地愈合,再次笑起来——除了他杀了斑的那次。扉间的肉体不会这样。但斑很少见过他像柱间那样受伤,从前就很少有人能伤到这位飞雷神的创造者。他好像永远都游刃有余,虽然他远及不上柱间。


再后来,他在火影的工作上似乎比战场上更游刃有余,他擅长一切柱间不擅长的。斑看着扉间的时间已经长过看柱间的时间,他并不打算去想明白自己在看什么,是柱间的虚影,是一个千手,还是扉间。


他也不打算去想明白,自己等待在濒死的千手扉间身边,是在怀念,是在痛快,还是在想别的什么。


他不知道看到扉间的死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扉间和柱间是不一样的,但在斑这里,没有柱间就永远不会有扉间。可他也永远不会把扉间当作柱间的替代品或附庸,扉间是扉间,不和任何人相似。


斑不会去想明白这怪异又扭曲的关系是什么,也不在乎它是什么。扉间死后,这就会结束,斑不会再去木叶看着谁,如此这般。


他掌下扉间的手渐渐不再动了。他知道扉间的时间就要到了,于是他用另一只手扶正了扉间的头,让那双混沌的半闭的双眼对着他的眼睛。


这会是他最后一次看这双玻璃珠似的红眼睛了,这也是他第一次这样近地看。扉间的眼睛是冷的红色。


他看见扉间眨了眨眼。他摩挲着扉间微凉的脸颊,等待着最后一秒——


——而他终于什么都没有做。


扉间在他掌下冷了下去,玻璃珠似的眼睛也不再透过光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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